80年代,一部电影电视剧的火爆与否,评论几乎决定了它一半的命运。也许,一部小说还未面世,也是未见其影声先行,不说一言九鼎吧,起码评论家绝对是受人重视的。匆匆一倏,日历翻到了90年代,市场经济热了,作品愈来愈商业化了,其艺术价值渐渐被淡漠,写评论的人心里也开始没底了。如果你过于认真,自己都觉得无聊,并开始疑惑自己的工作是否还为社会所需要?———这是写了20年影视、文学评论的著名记者解玺璋一段真实的心路历程。然而当他看到一部法国作品《六说文学评论》后,心里渐渐释然。书中这样评论记者的评论:文字是一条河流,经典与糟粕是泥沙俱下的,但是河流是永远存在的。解玺璋明白了:记者的评论不会流传很久,但它终是别人研究这段历史时必备的参考资料。
20几年的新闻工作生涯,难得的是解玺璋不言倦且与日俱增的工作兴趣。留意北京晚报书香版的读者一定不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。解玺璋,听起来有点皇亲国戚的味道,其实解先生乃一地道的北京普通百姓。经历异常简单:1953年生人,中学未毕业被分配至北京化工二厂。1978年考取大学,4年后,被分配至北京日报。现任北京晚报综合新闻部副主任。文风辛辣犀利,一针见血。模样朴实厚道,谈起话来见解独到。确实说不出具体他有哪几篇评论堪称经典,就像给读者们提供精神快餐一样,你若留心他在《南方周末》、《北京晚报》等著名报刊上的专栏,与专家系统、专业却又晦涩的评论相比,解玺璋的文章确是生动有趣又有着深厚底蕴的,这劲道这功夫是20年来潜心练就的。然而,解玺璋也有他永远表达不出来的感受,他说那是因为他没有过童话世界。
不似老解,爱的是马克思、毛泽东、鲁迅、梁启超的气势,儿子小解恋的是梁实秋、周作人文章中那一股闲适轻悠;老解那代人从一开始阅读就进入了成人世界,写作的味道是论战式的。与儿子聊天,他真是羡慕年轻人能用一种清闲的、诙谐的、调侃的方式表达看法,看来一代人在阅读上的局限真的能给他的写作带来障碍。评论文章脱离了骂和捧,就只有更好地往骨子里挖了。近几年,解玺璋开始了一种新探究,他不再从技术的艺术的鉴赏的角度来评论《渴望》的风靡、汪国真的流行、《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》的被接受与被排斥,解玺璋开始剖析中国90年代末社会大众心态走向,这趋向一种文化的研究。2000年王蒙的新作《狂欢的季节》的反响不如预期的好,一本不错的书,一个著名的作家却被边缘化了。相反,2000年的文坛好的热的坏的几乎全是女性作家的作品,女作家们不断制造着各种事端,这里的原因何在?越来越多的韩寒们开始写作,而且写得并不差,这表明社会在大踏步进步的同时,又预示着一种怎样的趋势?解玺璋有话要说,于是有评论如《女性文学好大的风》。今年文坛将流行什么?解玺璋说尚不好判断。
“我是一个敲边鼓的,我的工作就是给那个时代留下一点儿痕迹。”这确是一个好记者对自己的要求,它需要好多好多的努力。